“杨大人,天色已晚,若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师弟,自去就是。为兄与杨大人一见如故,便是秉烛夜谈又如何”
妙法老道似有不悦。
“天色不早了,几位早歇,明日再说吧。”
杨狱哑然。
也不在意妙云的话语冷硬,示意几人自便,自己,则随意寻了一间客房进去,嘱咐几人为他烧水。
云雀如蒙大赦。
这位千户大人的气势实在是沉重,这一天,简直煎熬的不行。
“师兄,你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出得院落不愿,妙云老道已是实在忍不住了,憋了一肚子气。
“骨气”
妙法老道摇摇头,不想说什么。
另一个老道倒似是想明白了,长长一拜,袖袍垂地:
“辛苦师兄了”
“咱们之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妙法老道扶起师弟,望向妙云,正色道:
“为兄思前想后,还是想让你回山,祖师堂里的牌位,也该擦一擦了”
“师兄要赶我走”
妙云心中咯噔一声,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师弟只是一时气不过,师兄”
“咱们此番下山,是为求生,不是为了求死。”
见其认错,妙法方才一叹:
“入世就有入世的规矩,正如咱们无财无粮,受制于于忘海一般,力不如人且被拿住痛脚,低头又如何呢”
“师弟明白了。”
妙云深吸一口气,又羞又惭:
“可怜师兄,一把年纪,还要受这般折辱”
“说甚折辱”
妙法摇头:
“他能罢手,咱们就得感念其恩了。你且转念想想,若门中失去我等三人,该是何等下场”
妙云悚然一惊。
摩云门拢共也不过二十余人,这还是算上于忘海父子,若没了他们
“师兄,这位杨大人留下我等,只怕是因为于忘海。”
另一个老道又开口了。
“是与不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妙法老道喟叹一声,离开了。
其余几人默默跟上,心中念头翻涌,只觉山下太过煎熬,虽可活命,却远没有山中的清闲自在。
要是没有这场大旱
持戒
浸泡在滚烫的药液之中,杨狱心中仍自消化着从妙法老道处获取的情报信息,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持戒。
摩云门自不会比六扇门的案牍库的情报更全,可后者大而杂,前者小而纯粹。
有关于道家的隐秘,自然是前者更为详尽。
“持戒,该是怎么个持法降服己心”
杨狱心中念头涌动。
身为一个法学生,他自认还是遵纪守法的,只是,这持戒,持的是色戒、杀生、嗔怒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人之本性,这怎么持
“持戒,佛、道两家只怕是有着秘传的法子在,下次再见到戒色,倒是要旁敲侧击一二了,毕竟,他法号戒色”
良久之后,杨狱摇头,将诸般思绪暂时压下,吞服几粒金豆子,阖眸静心,进入暴食之鼎中。
开始盘点自己的收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