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沉默了。
亲娘,确实是死了。
这时,
当初剑圣妻子生孩子时,剑婢的那句话,在天天脑海中开始浮现。
天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划开了肚肚亲娘。
痛疼
亲娘
兴许是郑凡不在这里,也兴许是,在这个环境下,在这种氛围下,情绪更容易去失控;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如果能做到将情绪控制得毫无破绽,那也太妖孽也太不现实了。
天天的眼眶里,开始有晶莹在闪烁。
魔丸扭头看过去,他有些懵了,这个他打小照顾长大白白胖胖的孩子,似乎就从未掉过银豆子,他只会笑,只会懂事,只会乖巧,甚至,很早很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体贴。
“你娘死了”
黑甲男子继续道。
魔丸猛地发出了怒吼,对着囚笼里的家伙咆哮,
你,
给我闭嘴
黑甲男子像是看见了某种希望,马上急促道:
“你想为你娘报仇么”
听到这个,
天天马上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擦眼角,
道:
“爹说,他已经为我亲娘报过仇了,大燕的宰相,就是杀我亲娘的凶手,爹说,他在街上,将那位宰相给杀了。
爹还说,
等再过阵子,
等风头过去了,
他会让几个叔叔,带着人,去把宰相家全家灭门。”
说到这里,
天天破涕为笑,
道:
“我说不用嘞,因为他们家应该也有小孩,说不定也喜欢吃沙琪玛哩。”
“”黑甲男子。
魔丸不再咆哮了,因为天天并未一直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也因为,魔丸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黑甲男子被冰封于雪原,他的苏醒,是断断续续的,而且,他的身份很久远,但他却在说着一些这几年发生的事,且这些事,都在他的“记忆”以及在“理所应当”之中。
现实是现实,他的臆想,是臆想。
但如果臆想本该是真的呢
所以,
是现实,被改变了
黑甲男子近乎咆哮道:
“怎么可能你爹应该死了你娘应该死了你该受到颠沛流离你该被利用你该被抛弃你该被折磨
你该有恨你该有怨
为什么你
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天看着黑甲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的神情,
道:
“你这人,好奇怪哦。”
黑甲男子陷入到了一种不可思议以及自我矛盾之中,他开始发了疯地挣扎,撞击着自己身上的束缚。
但,
很可惜,
论关人,
论如何让被关的那个人不会逃出来给自己造成麻烦,不会出现那种人犯逃出的狗血戏码,
平西王爷和其麾下的魔王们,可谓极其用心也倾注了绝对的专业。
锁缚很深厚,这不是拿来关人的,拿来关凶兽都绰绰有余,任凭黑甲男子如何挣扎,如何撞击,他都无法获得一丝一毫的额外自由,真的是丝毫机会都不会给你。
黑甲男子吼道:
“这里是哪里”
面对这种近乎疯魔状态下的黑甲男子,天天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沙拓阙石上前,挡在了他身前。
黑甲男子吼道:
“不不你为什么还这么小你为什么还这么小”
“我我为什么苏醒了我为什么从冰封中苏醒了我为什么会苏醒早了”
最后,
黑甲男子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我为何会在这里
圣族的王呢
引领圣族复兴的王呢星辰的接引之下他应该在我面前侍奉着我”
距离地牢,距离侯府,距离奉新城,很远很远,已经出了晋地,在楚国境内的一座插着双头鹰旗和黑龙旗的城墙上,正在巡视着城防工事和守军士气的昔日野人王苟莫离,
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苟莫离擦了擦鼻子,
自顾自地笑骂道:
“嘿嘿,难不成,是郡主在想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