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没吭声,郑书意便半蹲在他身旁,把电脑用双手端到他面前。
时宴单手捞过电脑,放在身侧的小桌台上,手指划着触摸屏。
看稿子的时候,他余光一瞥,发现郑书意也没站起来,还蹲在那里,半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个视角看过去,像是把下巴搁在了他腿上。
时宴眼皮跳了一下,“金屋藏娇”四个字莫名跳进他脑海。
这篇新闻稿有三千多字,时宴浏览下来,只花了三分钟。
墙上时针指向八点,天色已经全黑。
时宴余光中,看见窗外黑云层层,似乎是要下雨。
或许是天要留人吧。
“怎么样”
郑书意期待地看着他。
“太啰嗦。”
说话的同时,时宴把电脑递还给她。
郑书意:“”
行吧。
郑书意拿着电话坐回去,又开始改起来。
这回她是真的较上劲儿了。
怎么就那么多要求,怎么就这么跟她过不去了。
那边在奋笔疾书,时宴却将腿搁在了置腿凳上,沐在灯光下,闭着眼睛小憩。
绿植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键盘敲击声充盈着整个空间,时而急促,时而停顿。
像和风声合奏,莫名的和谐。
时宴这一闭眼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郑书意再次拿着电脑过来。
时宴睁眼时,先看了眼腕表。
“精简了许多。”郑书意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时宴指着其中一处说:“我说的这段话,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时宴掀了掀眼皮:“自己想。”
“”
“不然我直接帮你写”
“”
花了半个多小时去琢磨那句话的同时,郑书意不知不觉把手边的酒喝完了。
当她再次拿着电脑去找时宴的时候,不觉绯红已经爬上双颊。
时宴接过电脑,视线先落在右下角的时间上。
已经很晚了。
半分钟后。
“行了。”
被打击次数多了的郑书意反而有点不习惯:“真的吗”
时宴抬眼看过来,带着一丝酒气的洗发水香味不由分说地扑进他鼻腔。
“真的没地方要修改了吗”郑书意按捺住想冷哼的冲动,依旧笑得甜美可人,但措辞中忍不住想夹枪带棍,“我还可以再改改,我没关系的。”
“嗯”时宴依然是那个姿势,垂头看着她,“你没关系”
“你在一个男人家里逗留这么久,你男朋友也没关系”
郑书意笑容慢慢消失,垂下眼眸,低声说:“我没男朋友了。”
时宴抬了抬眉梢。
郑书意看他好像不相信似的,补充道:“真的,第一次你那天晚上我就回去跟他分手了。”
“”
她说这话的时候,生怕他听不出来自己的意思,还不着痕迹地加重了“第一次见你那天晚上”这个前提。
反正说的是实话,怎么理解就是时宴的问题了。
时宴没有立即接话,沉沉地看了她几秒。
“所以呢”
所以
郑书意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喝下去的酒开始上头,除了浑身有些热以外,脑子也有点热。
郑书意专注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小心翼翼,手指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那我可以追你吗”
说完这句话,郑书意紧紧盯着时宴,不放过他一丝的情绪。
可是时宴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波动。
片刻的静默后,他声音平静:“我说不可以,你就会收手吗”
郑书意脱口便说:“不会。”
时宴:“那你问我干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