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租界贝勒路福煦村一栋假三层楼里,上海交通站的章伸志电台,正在与延安联络。
这个电台发报机只有25瓦,因功率小,要通过香港转至延安。收发报机和天线,都藏在假三层的夹壁中,壁上糊着墙纸,开启处用墙纸的条纹图案遮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缝道。
前面再放一张四条腿的茶几,可以看到后面的墙,不知内情的人,不会注意到茶几背后会有什么花样。
二楼的卧室暗装了一条通往三楼的电铃,一旦下面有什么情况,一楼掩护的老孟,就会按动电铃报警。
按钮是一个钉子,为防按钮暴露,老孟便在钉子上挂件衣服。为防止报务员在工作时听不到铃声还特意装上信号灯,只要电铃一响,信号灯也会随之亮起。老孟特别叮嘱保姆,夜晚未经他的许可不能随意打开大门。
章伸志虽与老孟夫妇是同志,可他们装作互不认识,老孟搬进来前,之前的房东,也是我党的同志,特意在报上登了招租广告,老孟是通过经租处办理手续迁进。
为了逼真,老孟一家独自开伙,而章伸志的一日三餐则在外面解决。吃饭时间,也是他与译电员交换电码的时机。
章伸志一般是在晚上发报,正发报时,突然从三楼下来,敲了敲老孟的卧室门,低声焦急地说“老孟,电台出故障了。”
章伸志个头不高,相貌普通,穿着像是普通工人。他是延安无线电通讯学校的第十三期学员,十分熟悉技术业务,跟随周先生到上海后,很快就把电台就架了起来。
老孟急道“有备用配件吗”
老孟三十多岁,微胖,也有点小肚楠,公开身份是天津广顺皮毛公司驻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大名孟先述。
章伸志摇了摇头,发报机就是他的武器,没有了武器,他还怎么作战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战士没法上战场一样。
章伸志摇了摇头“只有一个真空管,估计不够。另外,变压器好像也坏了。”
孟先述说道“我马上向组织报告。”
顾不上外面已经天黑,他披着衣服就出去了。电台是与延安联络的工具,电台出了故意,上海地下党将无法接收延安的指示,也无法向中央请示和上报情报。
胡孝民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上级传来的紧急指示,让他准备两个真空管和一个变压器。如有可能,准备一台大功率电台,至少要在五十瓦以上,以便直接与延安联络。
在延年坊7号,胡孝民早就准备了两部电台以上的配件。胡孝民亲自去了一趟,用皮箱把一部大功率电台装在里面,还准备了充足的配件,除了真空管和变压器外,还有漆包线和矽钢片。
装好之后,胡孝民把箱子装到车子的后备厢里。开车回去的时候,暗暗发愁,这么重的箱子,怎么交给交通站
胡孝民自己把箱子提到九风茶楼,看似最简单,却是最危险的举动。这个箱子,不能与胡孝民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