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远堂里已经来了不少道贺的女眷,外嫁的姑娘们也都回来了,二婶黄氏和三婶四婶也都在,正围着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开心得嘴就没有合拢过,看到林福进来朝她招招手。
林福快走了几步,先给老太太福了福,再拱手跟夫人太太们见礼。
黄氏把林福拉到老太太身边坐好,略怪嗔的说“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这新嫁娘可不能到处逛,老老实实在这儿陪着你祖母。”
“母亲,阿福就是个闲不住的。”林嘉芩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拉过埋头吃糕点的儿子,对林福说“你还没见过我小儿子吧。”又轻捏了一下小儿子的胖脸,轻声说“叫姨姨。”
小胖墩仰头看着林福,软乎乎喊“姨姨。”
“诶。”林福很上道,从袖笼了里拿出一个荷囊放小胖墩手里,摸摸他的头,“乖。”
然后对林嘉芩说“你这小儿子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哪次的礼我落下了,还要讹我的见面礼。”
“这可是你自己给出的,怎么能算我讹的。”林嘉芩理直气壮地说。
林福好险没翻个白眼,吐槽道“按照你这作风,你要是再多生几个,我得送礼送穷了。”
林嘉芩嘻嘻笑“借你吉言。”
林嘉芸坐在一旁看林福和林嘉芩你来我往说笑,目光投向林嘉芩的小儿子,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已经是心病了。
林四太太看林嘉芸表情不太好,她也听了一两耳朵林嘉芸在京兆府尹家的处境,夫君是庶出,纵然有才华也被嫡母嫡兄压着,又多年无子,想必日子不太好过。
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她这表情被人看到可不好,遂过去唤了林嘉芸一声,言说她的绣工很好,四婶来讨教一二。
林嘉芸被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没有失态。
曾经总跟随林嘉芩这个刺头起舞、被林福用种田收拾老实的七娘和八娘也成婚两年了,瞧着比小时候沉稳多了。两人是双胞胎,前后脚出嫁,现在也是前后脚身怀有孕,七娘的身子已经重了,八娘还没太显怀。
两人都已经是双身子了,林福大婚她们依然坚持要回娘家来。
出嫁之后才明白,为人妻、为人媳有多不容易,这时候娘家就是后盾。婆家敬畏她们娘家的权势,婆母不敢太过苛待、夫君不敢不敬重。就像这次,她们双身子呢要回娘家,婆母再不愿意也不能反对。
两人在林福进来时见过礼了,就不太敢再往林福跟前凑,一来是以前在家中当姑娘时被林福收拾怕了,二来是林福身上官威日重,她们看林福跟看到父亲和大兄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临近午时,忙碌的李敏月到期远堂来,请诸位宾客入席,林福这个新嫁娘不必吃宴,在景明院单独吃。
李敏月在给宾客女眷们引路时,看了林昕媳妇一眼,林昕媳妇点点头,转身将林福送回景明院,到了后跟林福说“骊山那边已经让人送去了喜饼。”
林福颔首“多谢。”
“一家人,不必言谢。”林昕媳妇笑道,顿了一下,说“来回话的人说,夫人气色瞧着比以前要好了许多,每日莳花弄草,日子过得也算悠闲。”
林福听了不甚在意地回了句“知道了。”
林昕媳妇见状就不再说什么了。
来回话的管事其实还说了,夫人听闻是林福要出嫁,失手把侍弄了许久的一盆兰花摔了,还说了句“那恶鬼竟也能嫁得出去”。
管事来给李敏月回话的时候她正好也在,听了这话心中颇忿忿,亲生母女何至于要说如此恶毒之言。李敏月警告了管事一番又给了赏钱把人打发走,才告诉她那些话不要跟家里人说,徒惹家中人不快。
林昕媳妇没有见过那位聂夫人,只知道家中对那位聂夫人讳莫如深,尤其夫君还嘱咐过她不要在林福面前提起她。
不过这次是大嫂让她说的,她也就敢说了。
“大嫂那边忙着呢,我去给她帮忙,阿福你用了膳就休息一会儿,妆娘和全福妇人未时会来给你梳头上妆,等到婚礼的时候可有得忙呢。”
“多谢四嫂,让大嫂和你受累了。”林福笑道。
“这什么话,喜事哪里就受累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林昕媳妇是个圆脸,笑起来格外喜庆好看,她盯着仆妇摆好了饭菜才离开了景明院。
林福让含笑把窗打开,对着满院的金秋硕果吃午饭,感觉都能多吃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