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坐在车里穿过午门的门洞,提起川蜀,又想起那些往事,李星洲越发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经济基础决定一切,他不能让历史再重蹈覆辙。
比起明清,宋朝,如今的景国,政治气氛是十分开明的,因为皇帝全权力的紧迫和担忧根本不像明清,所以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海禁,相反是鼓励商贸。
在竞争之中,发展总是最快的,朝廷鼓励,谁想海外生意做得好,谁就需要造更大的船,更快的船,为了自己的利益,人是可以拼命的。
可问题在于,放权让地方做大的后遗症就是各方势力扯皮,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也是李星洲最怕的,景国除了军权,什么都放得开,这也是景国繁荣的主要原因,这是好事,让各行各业宽松自由的竞争,可问题随之也来了,这种氛围下如果有一天,遇到强大外敌,需要全国上下拧成一根绳才能共渡难关的时候很难团结起来,大家各自为主,各行其是
李星洲在午门下车,打着伞去枢密院衙门,等到的时候,膝盖以下全湿透了。
他和门吏一起进入枢密院衙门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门口两个平时接引的官差见他后轻声打招呼,就低头不说话了。
李星洲觉得奇怪,继续往前走,天井里雨水顺着青黑瓦沟哗哗往下流,最后汇于正中大水缸,水缸旁的假山上,几颗青绿得发黑的小竹在雨水冲刷中摇曳,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折断一般。
他从旁边的屋檐下穿过天井,又一曲折回廊,雨反而更大了,哗啦啦的雨从瓦沟形成一道水帘,不断拍打地面青砖,发出刺耳难听的身响,连绵交汇,伴随天边震耳的雷声,反复回荡在枢密院衙门方方正正青砖灰瓦的庭院里,听得人心烦意乱。
他连忙加快脚步,几大步走过回廊,推开六开的黑气黄梨木雕花大大门。
众人齐齐整整的等在正堂,除去五六个当值的枢密院官吏,还有十个人全身湿漉漉的人,枢密院的流星快马信使,他们披着蓑衣,全身已经湿透,脚下汇聚一滩水洼。
“怎么不先回去换衣服。”李星洲说着走到正前桌案边。
“我们在等王爷”站在前面的人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他不了理解什么意思,笑道“这有什么好等的,早晚都能看到。”
说着伸手抚向桌上摆放的十几分战报,这些战报肯定是几路大军分开写的,所以才那么多
战报都是干的,只有几分边角有水迹,足见他们的用心。
李星洲先抽出了中路军杨洪昭些的战报,因为那是他最关心,最着急看的,燕山府拿下没有,可身边站着这么多人,他总感觉有些奇怪。
打开战报之后,他慢慢看起来。
瓢泼大雨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雨水沿着屋檐瓦沟冲向地面,然后粉身碎骨,水雾四溅,随即风一吹,整个大堂中都是寒意。
李星洲一目十行,越看越快,一封封战报被他粗鲁撕开,等看到最后一封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大堂中的寒意,不由得手脚发冷,全身无力,用手死死拉住桌面边还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