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只狗扔了一只项圈在头上, 实在是很有趣的体验。
项圈挂在林槐的耳朵上,他虚着眼, 看着眼前的哈士奇。
“嗷嗷嗷。”
哈士奇发出声音, 它晃了晃脑袋, 似乎是在示意林槐也晃脑袋,好把那个卡在他头上的项圈戴进去。
平心而论,这只项圈应当是为哈士奇而设计的。仅能卡在哈士奇脖子上的项圈, 此刻却刚好能够滑过林槐的脑袋, 并落在他的脖子上。
不过
“那个,这个啊。”林槐额角青筋直跳,“首先很感谢你救了我, 虽然迄今为止,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救我”
在发表了一番动物与动物之间生而平等的猫权宣言后。哈士奇歪了歪脑袋。
林槐很满意。
毕竟是有灵性的动物, 应该是听懂我的意思了。虽说,到目前为止还是有些语言不通,这可真让人头疼啊不过当务之急, 是说服它放我出去,让我离开这个第四层
不过,在逃亡之前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那滩淤泥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本质是什么,攻击方式是什么, 行动规律又是什么呵呵, 要是从这里逃出去, 却在推开房门的瞬间有黑泥从空中掉落、落在自己的脸上, 一抬眼看见攀爬在天花板上的东西那么这个场景,就有点刺激了。
还有那个女人,以及她的结局。只有翻车鱼才会相信在第四层这个诡异的地方还会有正常的女人存在。她的存在形式是什么在遭遇了那滩听起来像是攀爬的黑泥的东西后她又变成了怎样的存在形式正面遭遇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些问题,都要等那只狗离开后再进行观察
真战术大师林槐在拒绝项圈后,开始进行谋划。
我还需要一个能够记录时间的东西,从而判断淤泥行动是否有规律。在计时过程中,我本人的动作也不能受到打扰唔
脑袋上痛了一下,那只哈士奇叼着项圈,似乎又要把它往林槐脑袋上戴
“不、不是,哈兄,你完全没弄懂我的意思啊”
林槐左突右窜,在房间里窜来窜去,一路捡着小缝隙走。
之前在楼道里时没有那么多掩体,他被那只狗追得跑了好几层楼梯。如今到了杂物较多的房间,这里反而成了他的领地。
不得不说猫身体的柔软度真不是盖的,林槐缩在夹缝里,趴成一个眼睛绿幽幽的猫饼。哈士奇趴在夹缝外和他对视了许久,想进来而不能,反而被卡住了狗嘴。
最终,它似乎是知道自己愿望无法达成,只好默认了林槐的抗议行为。
“这种奇怪的胜利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我已经沦落到从与狗的决斗里获得满足感了吗”
林槐跟在哈士奇身后,嘴上这样说着。哈士奇把他带到了那个诡异的布娃娃身边,对他轻轻地叫了两声,叼起布娃娃,让他到那个大大的纸箱子里去。
在之前逃窜时,林槐便注意到了那个倒置的纸箱。
纸箱很奇怪,上面开了两个洞,一长一方,其顶部还被黄色的蜡笔歪七扭八地涂满了。见林槐不动,哈士奇回过头用嘴和布娃娃拱他,似乎在催促。
林槐
“我倒要看看狗兄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他自言自语着,跟着哈士奇抵达了那个纸箱处。
林槐蹲在纸箱前,哈士奇把布娃娃放在他身边,娇小的一娃一猫各自占据了纸箱的两侧。哈士奇低着头看他们,先用嘴巴拱了拱布娃娃,接着,用试图用嘴巴也拱拱林槐。
林槐
“靠,我是不可能被一只狗亲额头的”
他很快速地躲闪了开。哈士奇倒也不生气。它伸出狗爪,突然把林槐硬生生地抱了起来
林槐
哈士奇抱着他转了一下,最后,把他扔进了布娃娃的怀里。
在做完这诡异的一切后,它把布娃娃推进了纸箱里,接着,示意林槐也进去。
纸箱子没什么鬼气。林槐于是也爬了进去。
纸箱子里的空间还蛮大,堆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被褥。林槐试着从长方的口子探出猫头打探,却被哈士奇一次次地推了进去。
林槐
他改变策略,从旁边悬空的方形口子看出去,这次哈士奇居然没有做阻拦。
他看着哈士奇在床底似乎翻翻找找,最终叼出了一根皱巴巴的领带。
它把领带咬在嘴里,最后看了看纸箱子里的林槐和布娃娃,离开了房间。
林槐
狗出去了。林槐蹲在纸箱子里思考猫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纸箱子,布娃娃,我,狗”
狗彻底离开,一时半会儿大概回不来。他从箱子里钻出来,巡视四周。
这里明显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尽管装饰夸张,近乎卡通,但也能看出来,似乎是202小女孩房间的卡通夸张版。
房间里照例是灰黄蓝三色,灰的墙,蓝的灯,黄的床,没有别的颜色存在。
“三原色解谜这里也不是红蓝绿啊”林槐思索着,“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日记本或者笔记本之类的。”
比起楚天舒,林槐对于探索与发现作死显然有着更多的兴趣。
墙上悬挂着黄色的钟,林槐记住此刻的时间上面显示着“8”。
钟上有着时针和分针,且显然旋转得比正常的时钟快许多。
林槐在房间里翻翻找找。还真让他找出几个笔记本其中一个,居然和小女孩给过他的笔记本,是同款。
这越发坚定了他“这个房间与202有关”的决心。
他甚至为此多花了些时间找到了日记本的钥匙,用猫爪很艰难地打开了它。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一整个日记本上,都是他看不懂的鬼画符。
对于202来说,小女孩是一个很重要的nc,她的日记本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道具之一。然而对于402来说,它就像是一个缺乏经费的游戏公司,不仅舍不得使用更多的色彩,就连各种书本里的文字也懒得编造,全是鬼画符。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游戏公司甚至抠门到省掉了声优录制旁白与文案撰写台词的经费,所以那个怪物的台词也只剩下了咕噜咕噜咕噜”
林槐在心里吐槽着,用牙齿咬着本子,把它们叼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一开始他对于用嘴叼东西很是抗拒,始终维持着人类的尊严,试图用前爪拿本子,后爪直立行走。然而在几次尝试后他意识到人类的尊严不能让他跳上书桌,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用嘴叼。
“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我这段黑历史。”他乐观地想着。
做完这一切后,时钟已经转过一圈,指到了“4”。林槐转过身想要再看看那个诡异的布娃娃,尾巴却在转身时一扫,碰倒了某样东西。
“啪”
他回过头来。
被他尾巴所扫倒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小画框。
这个画框被摆在书桌深处,之前林槐瞄过它一眼,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象。他记得这个上面似乎是画着一片草地,小房子,和门口的一家人。
他用前爪把画框推起来。果不其然,上面的确是他所想的那样。
相框上是用蓝色蜡笔勾画的草地,小房子,和草地上的一家三口。
房子有一扇小门,一个窗户,顶着黄色的顶。房门前站着小女孩和妈妈模样的两个人,她们咧开嘴,笑容很大,似乎是在和另一个人告别。
在她们身前正在离开的则是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应该是正要上班。
画作顶端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极为扭曲的汉字。林槐快要感动到落泪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看到的文字。
“一家人”
一家人
一家人
他把相框放回原位,刚想从桌子上跳下来,眼睛却掠过了纸箱子的顶部。
在看见黄色蜡笔涂抹的痕迹后,他眼神一凛。
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
蜡笔是黄顶。
长方的孔是门。
悬空的孔是窗户。
布娃娃是妈妈。
哈士奇是爸爸。
而他
他低头看向纸箱的方向,布娃娃躺在门内笑着。
笑容中充满了诡异。
一个荒谬的想法进入他的脑内。
这只狗难道是在试图模仿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