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子墨受过不知多少伤。有的是因为练武,有的是因为邀雨内力失控,但每次都是子墨自己躲起来疗伤,从不让邀雨看见。
“脱掉。”邀雨坚持。
子墨不肯,“你如今大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邀雨眸中带了怒意,“既然你说我已经长大了,那你还要瞒着我,保护我到何时难道我看不见你的伤,我就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脱掉,”邀雨再次重复,“不然我帮你脱!”
子墨叹了口气,终究只能将上衣脱了,露出肌肉匀称的上身。
邀雨垂眼吸了口气,才敢去看子墨的身体。除了今日的淤伤,他身上还遍布各种疤痕,有些看得出是什么造成的,有些已经看不出来了。
邀雨将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后为子墨一点点按揉,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邀雨将子墨的后背全都细细地揉完,想要再为他揉前胸时,子墨制止了,“我自己来吧。”
邀雨也不再坚持,把药酒递给子墨,“你可吃亏了”
子墨想了想,摇摇头。
邀雨颔首,“那就好。”她坐到床榻前的案桌后,背对着子墨,好让他能继续擦药。
大约是怕子墨尴尬,便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道,“大哥送来的这两个,还不会看人眉高眼低,怕是一时不得用。我今日在营帐里无事可做,就一直在研究那套铠甲。我虽看得明白,却不知道咱们能不能造出来。想来想去,还是得把何卢弄进来,他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比我要懂得多。”
邀雨又想起檀道济让棠溪和墨曜带进来的消息,“刘义隆怕是要反。如今他大哥已经形同虚设,二哥又被贬为了庶人,现在正是他篡权的最好时机。嬴风是刘义隆的人,此时定然会希望北魏和柔然能打个不停,好给刘义隆空隙上位。所以至少目前,嬴风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只有江北乱了,咱们才能有机可乘。”
子墨此时涂好了药,穿上衣服坐到邀雨身边。又给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我去安排。”
邀雨侧过脸看他,“正好你受伤了,借口多休息几日吧。棠溪和墨曜也留下帮你,她们两个学过家中传递消息的法门,应该有办法联络上秦忠志。明日我只带着祝融出门就好。”
子墨想了想,点头同意。
翌日一早,邀雨果然只由祝融陪同着出了营帐。若说震慑力,姐妹花的功夫就算再厉害,看在镇西军的士卒们眼中,依旧是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可祝融不同,脱了斗篷的祝融,活脱脱一头绿色的猛兽,还没栓链子。
看着所有人一见到祝融,恨不得躲着他们走,邀雨真是后悔啊!早知如此,就该早早把祝融露出来,让镇西军的士卒们退避三舍,哪儿还会惹出那么多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