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提了刘家的”说到此处,一众人便将目光落在周承泽身上,似要让他来证实。
周承泽也没隐瞒,遂点了点头“这事儿确实是提过的,秦家是直接就拒绝了,刘家那这据说也没应得那么痛快,还是咱们府上
老夫人出面,这事儿才定下来的。”
听着他这么一说,一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这文臣之家,如今居然越发的傲气起来了,秦家拒绝国公府那也就罢了,而刘家还低
秦家许多呢,竟还摆架子,非得人家老夫人出面找人说人情,这才勉勉强强的应下了,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吧
“嘿,这文臣家的姑娘,如今都这么抢手了啊”
“谁说不是,傲气得很,前儿我们家里不也在给我相看嘛,不过只提了个话头,人家就推三阻四,深怕咱们死缠着不放似的,着
实气人得很,我母亲气得回家就闭门不出了。”归德候四公子也插了一句。
一群人越发觉得这事儿怪异得很,要说起来,国公府、宁远候府、归德候府,这些可都是百年世家,祖上也是功勋赫赫,后辈
也承受余恩,家世门第那是半点不差,甚至这几家都还掌着军中要职,完全没有败落的迹相,如今居然被人这么嫌弃的吗
“这么说来,若是秦相家拒绝太子侧妃这事儿,也就不显得突兀了,毕竟咱们这正正经经,八抬花轿娶来做妻都不成,做妾那是
更不可能了”陈三摇了摇头道。
众人听着他这说法,均是点了点头,觉得太子这事,也有些异想天开,甚至还有得罪秦相的嫌疑,人家正儿八经嫡出的姑娘,
你却如此看轻人家,要让人家给你做妾,即便是皇帝估计都还没这么大体面,更何况你一个太子,真要送进宫去,人家还不得
说秦相攀龙附凤,这一辈子的清誉可就毁了,这文臣之首的地位,怕也要摇摇欲坠了。
“呵,咱们太子殿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出这昏招。”
“不能怎么想,定是被三皇子给逼急了吧,狗急跳墙了。”
“你说话注意点,怎么说这也是太子”
“这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还两说呢,怕什么呢,真要治咱们的罪,咱们转头投三皇子去”
“嘿,你这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有什么好怕的嘛,这龙子凤孙跟咱们还不都一样,争权夺利的,招数使出来,指定还不如咱们好看呢”
“这话说得有道理啊,这逼急了什么昏招都使出来了,要说咱们,怎么也有些下限的,不至于下三滥。”
“咳咳,这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一个个七嘴八舌,喝了几两酒下肚,当真是说起话来毫无顾忌,不过这些话,说得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如今皇帝重文轻武,对
武将一力打压,文臣的地位,是一日比一日提升起来,也不怪很多文臣看不上武将了。
然而武将的心里,又岂会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心里自然也是有意见的,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挣来的前程,如今却是没人记得
他们的功勋,皇帝的眼中也似看不见似的,不提拔他们就算了,还要处处打压,谁也不是生来就心胸宽阔的,再说了,就算心
胸再宽阔,对于这般明显的打压,也宽阔不起来。
只看这些各府的子弟,在场都是武将子弟,会如此出言不逊,又何尝不是受家中长辈的影响,那怕是再内敛之人,在外不会显
露情绪,回到家中放松下来,又岂会不抱怨几句的,被他们听在耳中,心中也生出怨气来,如今聚在一起,又有人起头,少不
得就要发泄几句。
周承泽对于这些文臣武将之事,原本也没怎么上心的,各混一处,各过各的日子嘛,文官武将向来也有些不对盘的,朝堂上时
时针风相对,这跟他是半点关系也没有,他只做他的御前侍卫而已,做好本职之内的事儿,并不参和旁的。
只不过现在听到他们这些话,也不由思索起来,要说他自然也是武将阵营中的人,上面打压武将,对他来说,也是息息相关的
,毕竟他如今,还是靠着国公府之势,才能谋到御前侍卫这个职务,若是国公府被打压下去了,他这职务也是不保的。
原先没想这么多,但现在想想,也不免一身冷汗,虽然国公府有燕禇撑着,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垮得了的,不过伴君如伴虎,什
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定什么时候,皇帝脑子发昏,就拿他们国公府开刀了呢。
毕竟皇帝如今,看武将都不顺眼呢。
他略想了想,便拉了拉陈三的胳膊,问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能怎么看,我总觉得皇上这是过河拆桥呢,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就把咱们捧得高高的,用不着了,便扔一边不说,还要猛力往
上踩几脚,你说咱们能有什么法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咱们又还不能拿他怎么样,甚至话都不能多说,不然人家就要说咱
们无君无父了”对此,陈三颇为抱怨,他父亲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连护国公都被打压,更何况他父亲还比不上护国公呢。
他们两人小声说着话,吴七也凑了过来,小声道“如今没有战事,咱们武将世家都势弱得很,被文官压着出不了头,甚至还得
时时应付那些文官的刁难,说起这个,也是够让人生气的,好些文官旁的事儿没有,天天就盯着咱们这些武将之家,时不时就
要上折子弹核一番,着实气人得很。”
吴七的父亲,禁军统领吴大人,就时不时被人弹核一下,手下的兵丁,出了丝毫差错,就要被弹核治军不严,丝毫差错就能被
无限放大,他这统领的位置,也是做得战战兢兢。
周承泽就在御前当差,弹核的事他也知道,那些文臣也确实刁钻得很,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到了他们口中,仿佛就遗祸无穷
,若不及时清除,江山社稷都要被危害到了,当真是文人一张嘴,比刀斧还利几分。
“所以,要我说啊,还是要开战才好啊,但凡有战事起,那就是咱们武将之家的出头之日,平常受的窝囊气,也都能一扫而空。
”陈三抱怨道。
“现在好端端的,也不会有战事,不过我瞧着北齐与南昭,也未见得会安于平静,不过是心生忌惮,担心两方打起来,另一方就
能得便宜,所以不敢轻易对任何一国动手。”吴七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对于战事来解决目前的困局,并不看好。
“说得也是,毕竟谁也不笨啊,咱们三国维持如今的平衡,已是十来年,估计谁也不会轻易打破这个平衡的,都在互相观望着呢
,就看谁的地盘不稳之时,就正好趁机下手呢”陈三摇头叹气。
“可不就是这样,国与国之争,又那是那么简单的,只要不傻,趁着这个时候休生养息,提升国力,以防未来之不测,那才是上
上之选。”
周承泽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话,心下不由呵呵一笑,这两人平日一副纨绔子样,这会儿分析起战事来,竟然头头是
道得很,比起他都想得更深远呢,不过他是以前并不曾去想过这些,真要认真想一想,也未见得不比他们想得更远的。
不过,听了他们这些话,他倒是对于政事上面,更上心了几分,原本是混不在意,但如今却也明白,国公府的荣辱,与他可是
息息相关的,那就不能万事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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