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这次一穿越就是五年, 就算是透也不可能一下子记起本体世界穿越前发生的事了。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自然地演下去,在秒速弄清时间地点和在场人员后, 根据对方的话不留破绽地接过话茬的工作她早已经驾轻就熟。

“晚饭我们吃寿喜烧锅子,期不期待”果然,移美妈妈欢快的回应就传了过来,“我买了仙台那边的海带和味噌哦”

“要我帮忙吗”少女问道。

“不用了。”通行移美摇摇头, 笑看女儿,“难得的休息日,你就回房间去玩吧, 到点了我会叫你下来的。”

“好,那我上去了。”听妈妈这么说,透便不再多说,往自己房间走去。

站在楼下的移美妈妈笑着目送女儿转角登上二楼,看着少女一步步消失在楼梯上层,脸上的微笑也一点点的淡去。

在房门被合上的一声轻响后,她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望着女儿房间的方向,通行移美抿了抿唇, 脸上满是艰涩和失落,最终垮着肩转身进了厨房。

圣域。

教皇厅。

“仁、智、勇兼备的双子座撒加,从今往后,教皇之位就交给你了。”

一身教皇袍的史昂端坐于王座之上,在诸多圣斗士的见证之下, 对单膝跪在他下方的少年如此说道。

当他话音落下, 场中微微掀起了波澜, 很多见证者先是惊讶意外没想到教皇说的是这件事,随后他们皆是露出欣悦之色。

下任教皇的人选终于出现了,是被誉为神的化身,心灵纯洁对谁都一视同仁宽和相待的撒加大人

大家都很高兴,作为主角的一君一臣的心情却并非如此,甚至撒加在听到周围的恭贺声时把头垂得更低。

“撒加,我相信你会不负期待,竭尽全力为圣域尽心尽力,维护圣域的和平,发展出更多的战斗力,为接下来的圣战好好做准备对不对”

老教皇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在旁人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的告诫言语,唯有撒加知道其中暗藏的另一层意思。

“属下遵命。”少年谦卑地低头,“为了雅典娜,为了正义,我会不惜一切完成自己的职责,哪怕牺牲我撒加的生命”

一直心心念念甚至为之入魔的权势即将到手了,为什么他的内心只剩下一片悲伤的沉甸甸

一片欢悦的气氛里,没人察觉站在前排的其他黄金们安静的沉默,对于教皇的宣告,他们既没有高兴赞同,也没有异议反对。

像是一种安静的默认,一种旁观。

承认这个事实,也旁观着这个事实的后续。

若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们面对这个场面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也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当教皇领着撒加抱着那具早就冰冷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告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

入主十二宫以来,哪怕他们得到了圣衣的承认成为了黄金圣斗士,在众人心中公认的最强依旧是那个从未选择过任何一件圣衣的黄金候补,最后被派遣镇守女神殿的那位白衣女官。

而现在那个在他们心里和不败划上等号的人却突然牺牲了

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就算教皇说明了原由,也告诉了他们这是牺牲者本身的意愿,很多人都没办法接受。

这个时候再去细细回想过去发生的种种,很多人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个人虽然任性毒舌,可实际上一直都有很好地遵守规则,作为雅典娜的守护女官她不可能随意对人出手,更不会一下子对双子宫的兄弟俩同时对战。

之后就是加隆突兀离开,说是要去修行,其实只是愧于面对这里的人,选择了主动避开罢了。

早在这之前她就意识到这对兄弟内心的不寻常了吧可是为了圣域的安定,更为了不产生可怕的内耗她选择了什么都没说,自己默默承担了一切。

出于尊重教皇的决定,更是为了那个已经长眠地下的人,十二宫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件事。

“明明平时说话做事毫不留情,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么重情重义啊”

风和日丽,一个适合扫墓探视死者的日子。

圣域的墓地群里,一座新造的墓碑前,阿布罗狄放下了一束纯白的玫瑰,随后就对着它破口大骂,骂声里带着哽咽。

“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还等着自己再长大再变强些,回头找你一雪前耻呢你这个已经20岁的小矮子,再跳起来打我啊,我都这么骂你了,起来啊混蛋”

“好了,阿布”和他一同来悼念的迪斯马克斯也是一脸哀伤,“你别太难过了”

“谁难过了我才没有”阿布罗狄立刻反驳,声音提高了一大截,“我只是生气这个混蛋总嘲笑我扔玫瑰还没她潇洒,还班门弄斧地给我做示范厚颜无耻地让我学着点,我只是越想越生气很生气而已”

他的声音最后越来越低,诚然,她在十二宫到处学艺一点都不懂专心的重要,但她在各宫修行的时候何尝没给十二宫的其他孩子帮助呢。大家气她毒舌的嘴怕她不讲理的拳头,但谁又不是在心底暗暗感激她,有这个学什么都很快的人在前头指点,他们在修行上少走了多少弯路。

阿布和迪斯最终转身离开了碑前,那里除了他们留下的玫瑰和百合外还有其他好几束鲜花,即将走出墓地范围时,他们碰到了同样拿着一束鲜花走来的穆。

双方碰面都知道彼此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也没什么心思打招呼,便各自点点头擦肩而过。

就这样,年仅7岁的白羊宫圣斗士抱着一捆和他人不一样的艳丽花束,独自站在了墓碑之前。

“姐姐,这是我刚从帕米尔高原那边摘来的鲜花,你以前总说有空就去我老家看看顺道作客,可总是忙于修行和出任务都没时间,这次我就先带些花来给你看看好了。”

小少年站在墓前,脸色沉静,眼中却带着追忆之色。

“我们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只有两年多,但是这两年却一直都承蒙你的照顾。总对别人凶巴巴的你会对作为师弟的我很好很好。我,一直以为我们今后相处的时间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但是。我果然就像你一直说的那样,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完全没意识到圣域和圣战真正意味着什么呢。”

亲近之人的死总是更容易让人惊醒,至少透的死让穆一夕之间真正长大了,懂得圣斗士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

突然他将头一偏,目光扫向了一处隐秘角落,语调清冷“你还要躲在那里多久,撒加”

藏在暗处的人全身一僵,沉默片刻,最后慢慢走出来,正是撒加本人。

他是从墓地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在先发觉穆的到来时,下意识地隐蔽自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那个人关系最好的师弟。

“现在羞愧和躲避也没有意义了,人已经回不来了。”穆稚嫩又清冷的声音朝着那边步伐踟蹰的人传去,“作为教皇,错误已经犯下,就更有担当地站出来弥补吧。”

“你这语气还真是跟那个人学了个十成十。”撒加面露苦笑走了过去,他的怀中同样抱着大捧的花束,“我知道的,我的行为不可原谅。”

如果他有控制好自己的恶念,磨练好自己的心,那天晚上的事就不会发生,那个人就不会因此而死。

撒加觉得自己一直后知后觉,那个人进了圣域和他认识这五年来,其实一直都是在让着他。

双子座的黄金圣衣也好,教皇的宝座也好,甚至后来因为弟弟加隆的事故意留手和隐瞒这些明明只要她想,他什么都捞不着。

而越是想到这些无声的相让和包容,撒加只觉得愧悔难当,内心痛苦万分。

因为那个人,他内心追求力量和权利的心魔消失,可也因此产生了另一个心结终生难解。

“撒加。”旁边的穆突然出声,“我有一件事要向作为教皇的你汇报。”

在撒加看过来时,小少年也仰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祭拜过师姐后我就会离开圣域,在圣战到来前会一直呆在帕米尔高原修行。”

撒加一怔,随后脸色复杂“穆”

透的死或许对旁人来说只是悲痛一下,过一阵就会好,可是对穆而言却是不同的。

撒加抑制不住自己的邪恶之心,先是意图刺杀自己的师尊夺位,更是直接导致了师姐的死,对于将他们当成亲人的穆来说这绝不是惋惜几声就能说原谅的事。

“我不会原谅你。”小男孩看着他冷冷道,“就算有师父的话在先,就算师姐她对你并无怨言,我也不会就这样释怀。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做到这一点,但绝不是现在。”

说完这些话,穆便转身离开。

师姐说过,他还是个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向来聪慧懂事的穆一直都是不服气的,但现在,他只想好好任性一次。

转眼间,被鲜花装点得花团锦簇的新墓前只余撒加一人孤伶伶的站着。

一阵风吹过,拂起这个15岁的教皇颀长的教皇袍与发梢,阵阵的萧瑟与孤冷。

和平的背后总有诸多看不见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