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旌：“嘴里没一句实话。韩沉和骆芙在国外相处这么些年了，怎么不见他上门来说两句？明显就是让骆芙故意晾着韩沉。”</p>

韩俟：“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当时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年纪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p>

韩旌：“那韩泽呢？后来韩沉结婚了，让他看韩泽怎么样，他不是照样找借口，说先让韩泽收收心。”</p>

韩俟：“话也没错，韩泽那会儿刚回国，确实还没收心。”</p>

韩旌瞪他：“你是向着咱家，还是向着骆家？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帮骆家说话？大哥为了皓捷的事，工作全权让了出去，现在都是骆擎在主事，权都丢了，还帮人家说话？”</p>

韩俟：“二哥，帮不帮的，咱也得讲讲理。人家只有骆芙一个女儿，韩沉不行，把韩泽塞过去，韩泽不行，又打算让韩决去给人当女婿，好算盘都让你们打了，人家怎么乐意？”</p>

韩旌：“你！”</p>

“啪！”韩鸿德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喝道：“都别吵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兄弟能不能齐心，先把眼下的大关渡过去？”</p>

“爸……”韩俟心有愧疚，“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吵架。”</p>

韩旌也主动道歉，说：“爸您说得对，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表率。”</p>

韩鸿德这才作罢，扫一眼二人，他问：“你们也是混迹人情场的老江湖了，分析分析，姓骆的这么做，到底几个意思？”</p>

“骆芙打小就爱往咱们家来，”韩旌表情严肃，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韩沉，“小姑娘一直都是来找谁的，两家心照不宣。后来婚事没成……骆家那边似乎也不怎么上心了……问题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出现的。”</p>

“嗯，”韩鸿德说：“以前姓骆的还时不时上门来看看我，现在一年都见不见得来一次，嘴里说着忙，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p>

“现在连骆芙都不让来，更能说明一些事，”韩旌说：“真正的苗头应该是从皓捷查出生病，大哥一家基本无心工作，精力全都投在孩子身上开始。大哥本来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他心性平和，不善与人争强好胜，能走到现在的位子，完全是爸您当初一手扶上去的，加上大哥学习好，悟性高，说是吃了时代的红利都不为过。只是现在……眼下的环境，不允许大哥这么不争不斗。就说前段时间，他们司一笔经费审批的事，和其他司扯皮，扯来扯去，也没个定论。后来又说让他们参与部门的财政分配计划商定，各方为了自己所在的部门，又是一番争论。当时大哥的意见和姓骆的就相左，往日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p>

“很简单，不是离心了，是没钱了，”韩鸿德一声冷哼，“一旦没钱，各方矛盾就起来了。谁都不想自己的部门吃亏，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所以钱怎么花，就成了最大的矛盾。”</p>

“商量着来不行？”韩俟不解。</p>

“愚蠢！”韩鸿德怒斥道：“都混到这个地位了，谁还无脑到为钱服务？谁不想当改革的排头兵？谁不想临了之前做一番丰功伟绩，可这一切都要财政资金作支持。如果这些矛盾能商量着来，大明王朝就不会倒了！”</p>

一向主张以和为贵的韩俟闭口无言。</p>

“你大哥那边……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韩鸿德虽然有点觉得，自己这大儿子不争气，可想到韩皓捷，难免悲从中来，生出同样的痛苦和悲情。</p>

韩俟问：“您想知道什么？”</p>

韩鸿德：“他的身体状况。”</p>

韩俟：“很憔悴，我和韩沉去看了。”</p>

韩沉也说：“许久没见大伯，没想到这次再见，他老了那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人也没什么精神。”</p>

“哎，”韩鸿德无奈叹口气，“我理解，理解。”</p>

都是当爷爷的人，早没有年轻人的热血和激情，心里想的，可不是自己的家及家里的血脉、后辈这点事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