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说了一半，却是冲锋号角吹响的前奏。</p>

她默许。</p>

韩沉也不遑多让，撅住她的唇，纠缠撕扯。</p>

隐隐之间，周沫说出后半句：“……我可以让你做我第一个男人。”</p>

韩沉顿住，伏身惊愕地盯着她的脸。</p>

片刻后，他长腿一迈，走下床，还顺手关上房门。</p>

周沫不懂他是怎么了。</p>

她下这么大决心，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还违背了她爸妈一直以来对她的谆谆教导。</p>

甚至她觉得，这辈子她不会再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来祭奠一段青涩且没结果的恋情。</p>

韩沉却说走就走。</p>

几个意思？</p>

房门外传来韩沉的声音：“把衣服穿好。”</p>

周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却没在客厅看见韩沉的身影。</p>

浴室传来花洒的声音。</p>

周沫走去客厅，继续坐在之前她坐过的位置。</p>

韩沉冲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盖着眼睛，他没擦，望一眼周沫，他去餐厅拉了凳子过来，坐在周沫对角线的位子，两人之间隔着茶几和几张地砖。</p>

“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喝了酒，没控制好自己。”韩沉话音平静。</p>

周沫并腿，手搭在膝盖上，看向别处，一脸烦闷燥郁，十分不想理他。</p>

她说：“事情的原委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装仁义，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不用你假好心。”</p>

周沫是头脑发热，是一时冲动，是咬牙下了决心，是不顾后果。</p>

但她不会推卸责任。</p>

她主动就是她主动。</p>

韩沉微微攥拳，继续平静地说：“还好没发生什么。你要觉得自己吃亏，可以随便提，什么补偿都可以，我都答应。”</p>

“补偿？”周沫觉得可笑之极的同时，心酸、委屈、愤怒一股脑冒出来，“韩沉，你把我当什么了？”</p>

周沫感觉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委屈。</p>

她鼓起勇气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定，在韩沉面前却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p>

周沫挫败至极，羞愧至极。</p>

她接受不了。</p>

感觉自己就是烧饼。</p>

起身拉开门，跑了出去。</p>

她忘了韩沉有没有来追她，或者说，她不知道、也没在意。</p>

因为她哭得很大声，什么也听不见。</p>

明明烈日炎炎，周沫却觉得整个世界，昏天地暗。</p>

自此，她基本和韩沉处于完全决裂的状态。</p>

但后来，她也对此释怀。</p>

因为在韩沉离开东江的那天，她QQ上收到的韩沉的消息。</p>

韩沉说，他从来没想过让她难堪，只是他们都没控制好自己，尤其是他。</p>

……</p>

“沫沫……我不是故意的。”</p>

周沫刚准备离开卧室，就听韩沉没头没尾说一句。</p>

她赏他一个大白眼，对着韩沉的睡影喃喃：“要是平日也这么乖，不惹我生气，多好。”</p>

周沫去了隔壁客房休息。</p>

为防止韩沉晚上有动静她听不到，她还把两人的卧室门开了个缝儿。</p>

也没敢睡太死。</p>

夜里，韩沉的卧室传来“哐当哐当”两声。</p>

周沫立即惊醒，匆匆跑过去。</p>

就见韩沉趴在地上，手边是掉落后摔成两瓣的玻璃杯。</p>

周沫立即上前，将玻璃杯捡起来，又拉起韩沉的胳膊，揽着他的腰，将他拽起来。</p>

“睡觉还不老实，竟然会掉下床。”</p>

周沫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将韩沉重新放在床上，转身收拾摔坏的玻璃杯。</p>

“沫沫……”</p>

周沫以为韩沉又要开始磨人了，眼神没好气地撇向床上。</p>

韩沉两眼睁开，眼神清亮，没有醉态。</p>

周沫愣一下：“你醒了？”</p>

“真的是你？”韩沉突然紧闭双眼，然后又睁开，“看来没做梦。”</p>

“废话，”周沫将玻璃杯丢进垃圾桶，“怎么，一摔还给你摔醒了？”</p>

“没摔就醒了。”</p>

“醒了能摔？”</p>